義務

 

這年的夏天來臨時,綱吉18歲。
里包恩這時6歲。

「蠢綱,我要回義大利去了。」
「咦?」
「義務教育。」

里包恩已經要上小學了嗎?綱吉想。時光真的是飛逝呢。
沒變的黑瞳黑的一如深的不見底的潭水般,即便要上小學了依然穿著西裝那小小的背脊撐起了拉的筆挺的衣線,話說回來……小學一年級的學生長到140公分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雖然從被告知自己是十代首領後到線在為止也是不斷在長高到接近170公分,但總是比身邊的友人還要再矮那麼點讓綱吉對身高已經不報任何期待。

「那麼就開始收拾東西吧。」
「咦咦?現在!?」
「沒錯。」
「請在10分鐘內整理好你要攜帶的衣物。護照跟簽證都已經辦好了。飛機二小時後起飛,我們要在一個小時內前往機場。」里包恩毫無波瀾的邊說著邊拿出手槍打算強制行動。
「那、媽媽呢?」雖然還有人打算做掙扎。
「奈奈小姐正在逛街,已經派一平過去告知,先到義大利去之後要再回來再說。」
「那……獄寺跟山本他們呢?」
「你覺得他們不會追過來嗎?」

沒什麼好反駁的了,雖已知道強制動作是黑手黨向來習於做的事,但當成為被強迫行動的那方綱吉還是稍微的心生不滿。
寫了字條親自的跟媽媽道個歉,衣服只是簡單收了收而已。且一點也不意外的走出家門就看到了已有人在等待的高級轎車。
車子一路開往機場,安靜且平穩的開上了高速公路,後座與司機的隔板是升起的,他人坐在高級轎車上卻甚至連司機的臉都看不到,他緊張且帶點微慍的瞪著眼前的隔板。

彭哥列首領這個頭銜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時就已經冠在他身上,其實若不是在他的堅持甚至動用首領的響噹噹頭號下達命令,他早該在去年10月他滿18歲那時前就前往義大利。
九代首領雖好心的願繼續待在義大利帶領著彭哥列,但該來的總是會來,此趟去了義大利之後他應該也會順理成章的上台在所有黑手黨家族前亮相,九代首領也會退出幕前。

成為十代首領是他的義務,但他卻下意識的逃避著。

雖然他早已接受就算逃也沒用的這個事實,且接受一連串教育,但綱吉有時還是不免想若不是坐在身旁的這個人的出現,他就是像一般平凡男孩的長大會變的怎麼樣呢?說不定他跟京子的感情會再更深點。……不過那樣就無法認識像如今許許多多的朋友了。
想到這裡,綱吉不免去除掉一些緊張,緊繃的肌肉也完全的放鬆在椅背上。

把綱吉一上車到現在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底的里包恩淡淡的開口:「你是不想去義大利還是不想我離開這裡?」但這句話卻讓綱吉又嚇的腦袋都要繳成了醬糊。

回答前者可能會被近距離開槍理由卻只是手滑按到板機,但對於後者那種曖昧不清的問答他一向不知所措,含帶著的意味光是假想說出口的畫面他就覺得可恥的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進去。

綱吉回答不出,便覺現在的沉默比剛剛一路上的靜謐還可怕有如在深海般讓人窒息。……噢很明顯里包恩總是隨身攜帶氧氣桶,就算氣氛靜寂如死水凝滯他都泰然自若,對著個小學生緊張兮兮的八成也只有澤田綱吉這蠢蛋。
先不論坐在身旁的小學生壓迫感的氣勢,但在從眼角餘光撇到在看了綱吉的反應後里包恩甚至望著綱吉勾起嘴角,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著實讓人搞不清想法的讓人不爽且打從背脊寒上來。
……當然面對里包恩就算不爽也是沒膽說出來的。

綱吉別過頭裝做沒看到里包恩的笑容。(氧氣筒啊啊啊啊——)綱吉望向窗外在心中對著遠方大喊出他此刻的急用品。就要窒息了,綱吉想,於是便伸手想打開窗戶,卻被里包恩阻止。

「不准開。」
「我、我只是想透透氣……」
「你對這部車的空調有不滿嗎?」
「沒有……」
「那麼就坐好別亂動。想要彭哥列十代首領的腦袋的人可不少。」
「是……」垂下眼簾,綱吉滿腦子的只有迫害人權這四個字。

即便如此他的義務依然是成為十代首領,這是絕對無法改變的事實。

當初,里包恩在綱吉面前向他公告他的義務,以及他自己身為家庭教師的義務。
「你得跟著我,我會帶領你使你成為彭哥列家族以來最強悍的首領。」
他壓根就不相信自己能夠辦的到,隨即也就被里包恩的話給刺的頭破血流。
「當然我懷疑你的天資,若只有你一人的話,可能性幾乎為零。」
若只有他一人想成為彭哥列家族之首幾乎是不可能的,他需要他,被迫性的。而里包恩似乎總是因著這種壓迫綱吉的關係心情糟糕,害的他也心情低落思索自己是否真的這麼朽木不可雕。
「教導你,這是我的義務。」

那堅定的語氣擁有無庸置疑的存在份量及穩定性,明明五年前里包恩根本就還是個嬰兒而已阿。
也是在那之後,綱吉便聽從著里包恩的義務尊訊他個人的義務為成為十代首領而努力著至直至今日。

綱吉望著窗外因駛下高速公路而傾斜的風景,他等一下將要搭上的飛機會讓他現身在義大境土上,那踏出的腳步會一如他這幾年來有著誰帶領或者誰跟隨而形成的堅定不移。

 

2007/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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